还时常生病吃药。
出于原则也好,骨气也好,孝顺也好,良心也罢,我都没有办法开口向家里要钱。
我怎么可能用“和暴徒打了一架,被对方砍断了一条胳膊,现在想装个义肢所以要和你们借点钱”这种借口去忽悠他们掏钱嘛。
知道自己儿子需要帮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我提供任何帮助。心里明白这点的我一想到这些就更加难受了。
如果我把自己的现状告诉他们,无论我说的多么云淡风轻,他们都会很着急的,我甚至想象出我妈知道我不完整之后,晕倒在客厅的画面。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提到钱就这么寒碜呢?”
隔帘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啧,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和我拌嘴啊。
“哎呀呀,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活得比你好。一个小小的对手还奈何不了本小姐,三两下就被我解决了。倒是你哦,这都可以活过来,看来把时代背景设定在未来,就可以胡乱掰扯先进医术这件事情还真是方便某个作者了呢。”
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啊。
虽然这样一来就不用考虑怎么圆才显得合理,可以偷懒把故事接着写下去就是了。
“嚯,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不得好好感谢他让你这么快恢复。要不你现在可没办法在我面前跳脚了。”
“更应该感谢他的人是你才对,我可不像你那么笨,我就没怎么受伤。之前耳朵一直听不太清,现在好多了,不对,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我怎么觉得不是呢,你说话的声音要比平时大欸,只有戴上耳机听不清自己说话声音到底有多大的人才会这样,就接着嘴硬吧您嘞——”
“信不信我以后不理你了。”
“你是小孩子?拆了你的台就哭着说不和谁谁谁玩了,你……”
“咳咳,好了两位!我知道你们看到对方没有生命危险,心里都很高兴,但是病房里要保持安静,不可以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这也是在保护你们自己的伤口不会重新开裂。”
何医生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了呢。
我赶紧向刘晓涵递了递眼色,她也赶紧吸了一口气,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然后很尴尬的冲着医生笑了一下。
是我眼花了吗?她笑的时候,怎么门牙那块是空的?
噗——
“回到正题,陈安阳先生,你的左手就这么不要了?”
“不要了。我确定不要了。”
不是不要,是要不起。
“如果你确定不要了,那就在这里签个字吧。没关系,以后也可以到医院来配的。”
“哼哼哼,哼哼哼,独臂邋遢死鱼眼大叔,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哦,别看我这样,我还是颇有家产的。”
刘晓涵笑得很得意,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牙齿,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两颗门牙真的不见了。
谢谢你,缺牙呆傻罗圈腿好奇心旺盛小姑娘。
她有些笨拙地翻身去够那件挂在墙上的外套,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张黑得发亮的卡,用两根手指夹着,晃悠到我和她之间。
等等,这,这,这是,这不是,这,国家银行的黑卡!?
啊?
“你们两个干嘛这样盯着我?好恶心啊,不要再看着我啦。”
“谁要看你了,我是在看你手上的卡,那个该不会真是那个吧,就是,黑卡,国行发行的额度不限量的卡,这东西就算是富人阶层也不一定能拥有啊。”
在这普普通通的病房里,竟然会出现这样恐怖的东西。
我现在完全能和《百万英镑》里面的角色感同身受了。
然而刘晓涵的脸上全是对我们这般剧烈反应的不理解,她打量着手里的卡,好像在看一件对她而言十分寻常,却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的东西。
喂,不食人间烟火也要有个度啊。
“哪有那么夸张?这种卡我家里很多啊,我爸爸每次过年啊,还是我生日的时候,都会给我一张,说里面有点钱,让我自己拿去花来着。但是我不怎么自己去消费的啦,都是我妈妈在帮我打理。我对钱这东西没什么具体的概念,要说的话,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可恶啊,气的我肚子疼,我承认我现在嫉妒到牙齿都快咬碎了。
咬碎了咽下去。
难不成这位大小姐搬到咖啡店,真的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黑色钻石质感的卡身被纯金色的流线型花纹点缀着,就只是这样罢了。
可明明就是这样一张简约单调的卡,却显露出无法比拟的高贵和不可亵渎的威严。
“医生,就用这张卡去刷吧。”
沉默的医生颤抖着伸出双手准备接过她手里的卡,我这时却赶紧伸出右手,把她拿卡的那只手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