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微苦的液体从我的喉间滑过,身体的麻痹感也开始随之逐渐消退。不知道意识游离了多久,我从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最好再休息一下,小警察。身上的毒素没有全被中和,这样的身体强行上路恐怕只会让体内残留的毒液再次扩散……我可没带多余的药在身上。”
“我救活了你,是我希望自己能无时无刻都践行那位先生教给我的道理。我是猎人,但我更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教育我要成为的战士。合格的战士就要以崇高的姿态和坦荡的心情去直视自己的失败。现在我已经无计可施,再没有和你僵持下去的底牌了。这解药就算是对你这个胜利者的奖赏……
“但你也不要自以为这场战斗是你赢了,我的任务可不是药无差别的消灭到这个房间里来的人,而是确保我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哎呀,耳机那一头的人已经告诉我可以撤退了呢,我有没有做到让他满意呢?”
带着少许哭腔的“猎人”在说话的时候伴随着强烈的咳嗽声,就好像是一个处在弥留之际的人。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拼……命……”
可还没等到我把问题追问完,男人就已经面带着僵硬的微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言不发了。
想要成为他人的依靠,想要那些还弱小的人们能够得到最大的保护。
一阵凄凉感涌上心头,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人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但正因如此,我才会开始纠结是什么人和什么样的教育值得百般阻挠自己的对手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救回自己。更想不通“猎人”口中的大业究竟有何含义,它的结局又是什么。
他,他们这样给我的感觉并不坏,那为什么“高洁”的人会选择堕落到成为站在人民对立面的人呢?
人类还真是复杂。
本来只是想找找有用的线索试着破案,可却让各种麻烦事接二连三的找上自己。原本就很复杂的案情现在牵扯出更多值得人去深思的谜题了。
一切都在不受控制地变得复杂,这无疑在扰乱我的心神,一股莫名的火气又让我开始有些焦躁。
“不要自说自话地讲一大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然后又擅作主张地不做任何回答啊。”我在心里如是抱怨道。
但抱怨终归只是抱怨。
我再次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要试着撑开那只受伤的眼睛。不行,即使眉毛挑得老高,眼皮也依旧没有知觉。这对之后的战斗会有不小的影响啊。
索性我摸出烟来,用手指弹了弹盒底,两支烟随之冒了出来。然后我叼起一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想要点烟时却想起来打火机被自己扔在了汽车的副驾驶上了。我只好侧身在“猎人”的身上摸索出了他的打火机才终于点燃了烟。
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呢?
我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就将烟又给熄灭了。
“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吧……啧,通讯器被你给打坏了,我现在就给队上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拿人。一码归一码,你抽烟吗?就当是你给我解药的回报了。不说话就默认你不抽咯。我要是你的话我高低得来上一根,毕竟,搞不好抽完这支烟,自己就要上路喽。”
这时我已经感觉身体的麻痹感消退得差不多了便缓缓撑起身体,工作还是要做的,我要抓紧时间把现场好好收拾一下。
如果能有那种随着我打了一个响指,在战斗中散落的武器弹药什么的便会发出微光,然后变成半透明,最后慢慢化作光粒飘向天空。但是这并非是让用过的那些武器凭空消失,而是让它们回到原本用来装它们的枪套里的能力就好了。
这么便利的能力,会有人拥有吗?就算是我,也会对他心生羡慕的啊。
按照我的理解:“天选之人”一旦死亡,他的“天赋”也会随之解除,但是能主动解除掉的应该也不在少数。
此时的地板上零零星星闪烁着奇怪的光芒,那不是水的波光粼粼,而是某种金属在穿透视线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来的光芒。
见到自己竟然被这种简单的陷阱逼到如此狼狈的窘境,我冷哼了一声。装填着子弹的我望着从地板接缝里冒出来的小型轻弩,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个似乎还未被触发的弩便检查起来。
小巧的弩身整体只比我的手掌略大一点,它的设计简单却很巧妙——其实就是在等比缩小的普通弩机的弦和锁扣之间加上了一根极细的木棍作为“保险”。这根木棍被精巧的设置在了一个完美平衡的位置上,使得这个陷阱能一直保持在“满弦”和“发射”之间的极限状态。因此想要触发机关,其实只需要对着木棍的尖端稍微有一点小小的用力一拨,这样木棍、弓弦、锁扣三者的平衡就会被破坏进而拨动锁扣使其松开紧绷的弦将搭在上面的箭射出。再加上制成弩本身的是韧性很强的上好木材,难怪这么小的弩却力气大到能把匕首都射出去。
这样就只需要依靠地面的波动触发机关进而